第两百二十七章

第两百二十七章

“或许你说的是对的,选才应该不拘泥于出身性别,女子为官可以创造出一条新的道路,加上平民出身的官员,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良才,不必再受世家门阀的制约,更能借此机会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!皇权被加强,那些贵族也不会倚老卖老!”

“更关键的是……”萧千音神秘一笑,笑的极为狡黠:“丞相的位子取消了,而且权力落在三省长官手里,三人相互制约,相互争斗,最有利的不还是皇权么?”

“丞相的确不存在了,可以让他做三省长官之一,接着再给他安排两个死对头,保证他余下来的官场生涯会变得有声有色,风生水起!”

秦潇然显然也想到了,他笑意悠悠,丞相的威胁不在了,五皇子和如贵妃自然会太平,不会老想着出头,不会一个想着皇后之位,一个想着太子之位,不是挺好的?

“不错,你可以写一份关于这方面的详细奏折给父皇,他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,自从他登基开始,就受到侯门权贵的限制,当年母后的事情他亦是无法对如贵妃做什么处置,毕竟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,不看僧面看佛面,丞相为官几十年,结党营私,盘根错节的关系非常复杂,牵一发而动全身,父皇才不得不册立那个女人为如贵妃,当然这也是母亲心灰意冷的原因之一。”

“那就更要搞定他们,你母后若是重新回到宫中,按照她的性格是无法应付那些个后宫妃嫔的来势汹汹,尤其是那个如贵妃,我可是看到了,东篱轩提到妹妹,也就是你母后时,她的脸庞都要扭曲了,她的存在会是一颗定时炸弹,最好可以……”

后面的话萧千音虽然没有说出来,但秦潇然已然明了,如贵妃要找个机会除去,丞相势力被削弱,五皇子就会太平,其他皇子自然会收敛点,党派争斗也会平息下来,最重要的是,其他大臣都会有机会得到更高的官位,结党营私也会变少,的确是个不错的制度。

“你说的是,如贵妃如果她识相,自然相安无事,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,相信后宫里少了个贵妃是没关系的,尤其是个父亲失势的贵妃,以往被她欺辱的妃嫔们更会乐的看笑话,在后宫中骄横跋扈,迟早是会被人落井下石的。”

秦潇然依旧是一派从容优雅的姿态,只是说出的话带上了几分狠戾,他看着萧千音,觉得自己何其有幸,能遇到这样优秀的她!

三日后。

普法寺一直是北秦的皇家佛寺,从第一代皇帝开始,就香火极其旺盛,持久不衰,而每任皇帝都会年年来佛寺参拜,因此普法寺在北秦的众多寺庙中有着超然的地位。

今日原本熙熙攘攘的佛寺格外的安静,方圆百里都是严正以待的御林军,守卫着各个交通要道,不少百姓都围着观看,不为其他,因为帝王要来佛寺拜佛,年轻有为的太子也要同行。

“哎哎,听说了没?太子从西梁回来了,他与陛下要一起来佛寺呢。”其中一个百姓说道。

“是么?听说太子殿下才华横溢,长的是一表人才,而且二十有二了,都没有娶妻,府上连侍妾也没有,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。”

感慨的是一个粉衣女子,她满眼的憧憬,可惜的是,太子不是她们这些平民百姓能高攀的。

“喂喂,那是太子殿下啊,能配他的一定是出身高贵的官家千金啦!你知不知道,丞相貌似要把他的外孙女嫁给太子啊!那可是长安有名的才女加美人,搞不好将来就是皇后了呢!”

“要我说,太子府里没有女人,搞不好是他不举,或者喜欢男人!”

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,他吃不消这一群女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,有什么可讨论的,二十二岁了没有姬妾也没有娶妻,不是有问题就是有断袖之癖!

“你乱说什么!北秦皇室不乏那些痴情无比的皇家中人,说不定太子殿下也是这类人呢?”

走在最前面的是皇帝的御辇,后面的两顶车撵分别坐着太子和东篱轩,萧千音和秦潇然皆是习武之人,耳力是极好的,闻言萧千音颇有些挪揄的说道:“原来你不举啊……还是喜欢男人?嗯,我看姬策那厮长得一副柔柔弱弱,妩媚动人的模样,挺适合你的,还是你喜欢魏无垠?小银,小策,小然之间的爱情故事,当真是感人的很。”

“哦?我是否不举你难道不清楚?至于龙阳之癖嘛,我就喜欢你一人,假如你愿意成为男子,我也不介意来一回的。”

秦潇然并没有因此露出窘迫的神情,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千音,随后附在她耳边,暧昧的回答着。

他用的是萧千音的身体,本来冷冽清傲的女子瞬间变得惑人无比,萧千音瞪了他一眼,心中不由得愤愤,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!

“那个老东西想把他孙女嫁给我?打得好算盘哪!”秦潇然单手撑着脸颊,眼底隐隐夹杂着不屑。

“莫非你不喜欢那个女子,人家可是才女加美人,搞不好还是未来的皇后,你没听外面说么?”

“我不会有其他人,我的皇后只会是你一人,你也是我唯一的妻,其他人想要嫁我?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!”

秦潇然深深地望了萧千音一眼,眼中毫不掩饰的火热和爱恋顿时令她很不自在,想要撇开脸,却怎么都动不了,仿佛要溺毙于这一汪柔波中。

“那个丞相的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萧千音开始顾左右而言他,赶紧把话题转移开。

“什么样的人?哼!外面说她多有才华,长的多美,可是心有蛇蝎,我曾经亲眼看见她是如何对待碰脏了她衣裙的乞丐,将人活活打死,接着抛尸在河中,外表端庄大方,实则狠毒至极,这种人人前一面,人后一面,我最是不屑了。”

“看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,要是丞相坚持要把孙女嫁给我怎么办?”萧千音皱了皱眉头,连老百姓都知道了,这件事恐怕已经人尽皆知了。

“放心,有我在断不会有这种事出现的,我和丞相本来就势成水火,他不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五皇子,却要嫁给我,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,相信父皇更不会坐视不理的,要知道父皇一直由于母后的事情对如贵妃积了怨气,对丞相心里肯定不待见,假如母后和父皇重归于好,他绝对不会下旨赐婚的。”

秦潇然分析着,母后带发修行之后他就跟在父皇身边学习帝王之术,对他的心理性格还是略有了解的,这点他是很有自信的。

突然,车撵停住了,显然是普法寺已经到了,最前面的皇帝从御撵中走出,秦潇然扮作太子身边的随从跟在萧千音后面,东篱轩自然是认出了他,看来潇然非常喜欢萧千音啊,否则怎么会来佛寺都要带着她?也许他该找个机会提一下?毕竟萧千音的身份也配得上潇然。

“阿弥陀佛,老衲拜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普法寺的住持早已等候在佛寺门口,见到秦帝从御撵上走下,立刻迎了上来,双手合什,念了一声佛号。

“大师不必多礼,起来吧!”秦帝微微一笑,双手扶起住持,淡淡问道:“皇后近日可好?”

住持一惊,上次帝王与皇后不欢而散的事情他是知晓的,想不到半年后帝王亲临佛寺,还问起了皇后的近况,难道说皇后仍然是受宠的,幸好他严令寺内众人要对皇后恭敬,若是被皇帝知晓了,恐怕不会好过。

“皇后娘娘还是和往日一样在佛堂念经,上上早课,剩下的时间就是钻研佛经。”

“嗯,儒家家主要看皇后,等下你带他去看望皇后。”秦帝嘱咐道,住持有些惊讶,儒家家主他是听过的,诸子百家中的儒家赫赫有名,在世人眼中更是数一数二的,原来皇后和儒家家主有关系?

“是,老衲明白了。”住持自然也看到了另一边的太子,他朝萧千音行了个礼:“殿下是否要同陛下一起拜佛?还是见皇后娘娘?”

“舅舅和母后许久不见,要多聊些,我就不打扰了,我随父皇拜佛吧。”

这是她和秦潇然商定好的,她在这里看着秦帝,秦潇然则是看着皇后,等东篱轩离开后,就把纸条丢过去,事先把屋子准备好,为此秦潇然还很严肃的说这里是佛门清净地。

萧千音则回答,比起你父皇母后重修旧好,还是佛门清净地更重要?何况佛寺也未必是看起来的那么干净。

秦潇然顿时语塞,这歪理说的他,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好,老衲立刻安排。”

佛堂——

清雅秀美的女子身着一袭素衣,敲着木鱼口中喃喃念经,尽管刚到四十,但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,甚至是相当厚爱她的。

“悠儿。”东篱轩一踏入佛堂就忍不住喊道,话语中亦是带上了几分哽咽,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,当初他将妹妹嫁给秦帝,想不到会令她在佛寺带发修行。

女子敲木鱼的动作顿住了,她转过头,慢慢站起,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,眼中隐约含着泪花,轻轻的,不确定的喊着:“大哥?”

“悠儿,你受苦了!”东篱轩一把扶住她,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丝,里面暗藏着几根白发,提醒着他这个女子早就不是曾经快乐的呼唤他哥哥的少女了。

“还好,我现在在佛寺里念佛看经书,日子过得也还好,没有那么苦的。”

东灵悠笑了笑,只是眼神中透着几分落寞,东篱轩心中怒意更甚,他的妹妹在佛寺常伴青灯古佛,那个男人却在皇宫左拥右抱,在悠儿出家之后还添了三个皇子,四个公主?

“什么叫没有那么苦?你看看你现在,那个男人逍遥快活,真是气死我了!这么多年没见你,你啊……你出家了,难道不想想潇然,他是太子,那时候才多大?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。”

“大哥,对不起,我不是你,没有你那么坚强,我会受伤,也会痛苦,他……我爱了很久,现在能放下他,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,既然回去要面对他的后宫佳丽三千,我还不如在这里念念佛,吃吃斋,总比回宫看他宠幸别的女人痛苦来得好,起码我还能自欺欺人。”

想到上次的不欢而散,她眸中亦是黯然,没有与东篱轩对视,浑身透着死寂。

“你啊,要我怎么说你好?哎,我要逗留在长安一段时间,会经常来看你的,慕云和慕离也来了,我下次带他们来看你。”

东篱轩还能说什么?他摇了摇头,决定扯开话题,谈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。

“是么?我记得十年前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很小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,紫姐姐去世得早,他们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,哥哥你有好好照顾他们吗?”

东灵悠问道,这两个侄子她是极其喜欢的,东慕云和潇然年纪差不多大,小时候就经常玩在一起。

“当然,我的儿子自然是优秀的,潇然也来了,他刚刚出使西梁回来,等下就会来看你的,你们母子俩有段时间不见了,不如多聊聊吧!”

“潇然来了?他素来是个懂事的孩子,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,他是看到你来了,所以希望你能开解我吧?真是难为他了。”

“你都这么说了,当初还要离开他?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,等下他来了,你们再好好聊聊,我先走了,毕竟皇帝还在大殿里了。”

“他……也来了?”东灵悠语气顿了顿,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苦涩。

“是啊,你要不要见他?起码你们还是夫妻。”

“算了,我和他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我和他讲过了,他可以废除我的皇后之位,可他没有做,我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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