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第一桶金
第一天上课,先生就拿本三字经来叫我背。然后就大讲一些道理,说“人不学,不知礼”“少不学,老何为”什么的,又说什么好男儿当立功业,成王拜相什么的。真是勾起了我的伤心事。

我说:“我是女子,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吧。”先生愣了一下后,就开始叙述历史上有作为的女人,从女娲补天一直说到孟母三迁,从春秋赵威后讲到长孙皇后再讲到天后武则天是一一介绍。然后又讲到本朝历史,从血溅玄武门一直讲到当今天子即位,逼死太平公主。再讲到老爹以前叫哲王,因为策应天子即位,所以加封为忠哲王。

皇家的事,这老头也真敢说,我不由得有点惊讶。又想到会不会是我爹的主意。或许,从血溅玄武门开始,就种下了种子吧。前朝奠后大杀诸子,后来的逼死姑姑太平公主,真是让李家人人自危啊。虽然我们家现在亲戚少得可怜,再讲亲情怕也是难得很了。难怪要把学堂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。大概也是我爹想让我从小看清形势,有些话又不好直接来讲吧。不由得就注意了几分。

于是第一天的课时就在这位老人家滴涛口水中一点点过去了。

后来老师还写了乐施两个字,说这是我的名字要学会时,我不禁有点发愣。我娘叫我好宝宝,我爹叫我乖女儿,别人叫我小郡主,还是第一次听人家叫我名字。乐施,钱财都得散光光?于是拿起笔来,毫不客气地说“先生写错了,我的诗是这个诗文的诗。这样才雅。”看我写得很纯熟地样子,先生也就以为是别人教的,自己弄错了。

但是后来几天他只让我背一些早已知道的东西,真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。过一天就少一天啊,我只有十年的时间为将来做准备。大了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呀。如果没准备好银子,日子不是太悲惨了吗?为了我的发财大计,终于决定出府。去看看什么东西赚钱,好好考察一下。在把先生催眠以后,领着黑虎溜出了小门。

虽然街上店铺林立,商贩众多。可是谁会去理睬一个小孩呢。特别是那些好心的人还要说一些什么家在哪里啊,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了,我送你回去吧之类的话。唉,让一心赚钱的我真是有点无力的感觉。

又过了一段时间,天气开始转凉爽,已经不再那么热了。我在池塘的廊桥上坐着,把手里的鱼食一把抛下去。看着鱼儿踊跃争抢说道:“前院好吵。你去看看好了。”脚边趴着的黑犬就在转了一圈回来后说“主人,前面在下棋。好像是朝里的大臣们来挑战王爷。”

下棋?我前生没事的时候就下棋,他们应该下不过我才对。说不定可以赢点钱回来。我转到前院,看到一大群的人挤在一起,就有点奇怪,朝官们都是十几个人下一盘棋的吗?再听有人说“黑棋怕是不好走了。”之类的话,忍不住就想上去看看。

只是他们挤得紧紧地,转了几圈也进不去,我又不好像他们那样大吵大叫。还好旁边的侍卫说“禀王爷,郡主来了。”我才从让出来一条小缝挤进去。

接下来就是小孩赢一群大人的表演赛。想到这些人都是朝中的大臣,大概很有钱吧。于是就在连克所谓的国手后,我提出要点彩头。本来我只是想挣点零花钱的,我爹悄悄告诉我让他们留下字画。特别是对面的老头听说叫张说的,说他是宰相,字可以卖很多钱。

让他们出钱都舍不得的样子,听到要字以后大家欣然乐意。于是就在旁边搭起桌子,输了的就去写字作画。围观的大人们还很开心地设了赌局,我的第一笔钱就在群情振奋中款款走来。

等我爹送客回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我在字画堆里数银子的开心模样。接下来就常有一些大人们请来的高手来找我下棋。虽然来时个个都是东方不败的样子,走时却都留下不少字画金银。

看着我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,我爹就在府门对面开了个棋馆,大门的对联是张说的。里边还有皇上亲题的“国手”篇额,是我爹奉献出来的。有这两块牌子,应该会很挣钱才对。开馆爹出钱,收利全归我。

因为有了钱,所以心里感觉好多了。虽然不是很多,这也是我将来游遍天下的本钱呢。现在睡觉都在笑。每天没事,就拿出那些字画来看看,这可都是银子。

或许是日子过得太也快乐了,很快就落叶纷飞,秋风萧萧。然后就到了下雪的季节。钟先生依旧每天上午来饱睡一觉。我依旧每天出去考察,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。

这些天我终于想把那些大人们的字画给卖掉。如果等几年他们罢官以后,那字就不如现在值钱了。虽然李驸马的画和张说的字确实很好,但是在位其间才会有高价吧。等先生睡着以后,留下黑犬看着,我出了门。

这些天先生都不用催眠了,每天准时睡觉,还说到了王府睡得挺香。

“好冷啊。”因为舍不得花钱坐车,我在街上匆匆走着。前几天已经把各个书画店铺大致问了一下,就是不远处的京华书画斋出价高。而且有这样的大铺,才能一口吃得下我这么多的字画吧。我紧了紧背上的书画。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,赶快卖掉好回家。

京华书画斋是二层的小楼。像我这样的散客,在楼下卖掉就可以了吧?店里早早地生了暖炉,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。

墙上吊着一条条地名家画作,店里只有不多几个人。有人在逐条逐条地看画,有人坐在椅子上喝着免费的茶水。还有两个在下棋。虽然那几个人也不像要买的样子,伙计还是热心地招呼着。

见我进来,就有个像管事的人过来问:“客人有什么事情吗?”我把背上的书画都解下来递给他,说道:“我有一些字画。贵店能出价多少?”于是那人就把书画铺到桌子上看。还给我搬了把椅子,放了杯茶水。唉,现在个头小小,只好爬到椅子上。

那个管事的看了以后,就喊了一声“东翁,有客人来了。”就从楼上下来一个矍烁的老头,大大的脑袋,白白的山羊胡,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。然后管事的就指着书画的落款让老头看。看来这个老头,就是这里的主人了。

老头捋捋胡子,弯下腰问我:“小姐,这些书画是要卖的吗?”语调倒是挺温和地。我想不会是有什么麻烦吧,就看着他的山羊胡说:“嗯,如果你们出价合适,自然是要卖的。”那个老头一愣,就说:“李驸马的画,张相爷的字,都是千金难求的。还有各位大人的字,也是价值不菲。只是此等雅物难得,小姐又年纪幼小,不知从何得来?”真是奇怪,难道我堂堂的小郡主会去偷别人的东西吗?再看看周围的那些闲人,一个个地都围过来,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坏事一样。不和你们计较,还是快点办正事要紧。还好我把爹的印章给带了过来。把朱砂印泥拖过来,使劲摁两下,挨个往那些字画上一扣。“忠哲王印”一摆溜。再笨的人也知道我是谁了。刚才看我的那些人现在全跪下一片。

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。有人去附近的钱庄取来黄金,因为我的字画值不少钱,老头除了给我几件漂亮的玉器作纪念外,金子也取了上百两。看老头乐呵呵的样子,好像并不在乎才给我磕了头。还要亲自把我送回府去。

外面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。我坐在温暖的车里舒舒服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只是当他们见到那个细长的小巷而不是大门时,都有点惊讶,马上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。真是的这些人的脑子也太异想天开了,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点吗?我只不过是怕爹知道我出门而已。

他们替我把东西都搬到门口,返回去了。只是他们可能爱雅成痴了吧,回时还特地绕圈去瞻仰了一下前门御赐的“忠哲王府”篇额,然后才像是满足似的长出了口气。

等到四面无人的时候,我伸出手指,在空中划出裂缝,把今天的收获收藏起来。

等先生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我认真读书刻苦用功的表相。当然了,可能他在梦中也听到了郎郎的读书声吧。被催眠的人出现幻景,是很正常的事情。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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